译文

张仪为秦国瓦解合纵联盟，组织连横阵线，他游说楚王说：“秦国土地广阔，占有天下的一半；武力强大，可与诸侯对抗；四境有高山大河作为屏障，国防巩固如同铁壁铜墙。还有战士百余万人，战车千辆，战马万匹，粮食堆积如山。法令严明，士卒赴汤蹈火，拼死战斗毫不畏惧。君主严厉而又英明，将帅足智多谋而又勇武善战。假如秦国一旦出兵，夺得恒山的险隘就像卷席那样轻而易举。这就控制了诸侯的要害之地，天下之间后臣服的必然先遭到灭亡。再说，组织合纵联盟的人，无异于驱赶群羊去进攻猛虎。弱羊与猛虎之间，很明显是无法匹敌的。现在大王不与猛虎友好，却与群羊为伍，我私下认为大王的主意完全错了。

“如今天下的强国，不是秦国，就是楚国；不是楚国，就是秦国；两国敌对，互相争夺，势不两立。如果大王不与秦国联合，秦国就会出动军队，占据宜阳，韩国的上党要道就要被切断；他们进而出兵河东，占据成皋，这样韩国必然投降秦国。韩国投降了秦国，魏国也必然跟着归顺于秦国。这样，秦国攻打楚国的西边，韩、魏再攻打楚国的北边，楚国怎能没有危险呢？

“况且那组织合纵联盟的人，只不过是联合了一群弱国，去进攻最强的秦国。以弱国去进攻强国，不估量强敌的实力就轻易作战，致使国家贫弱而又经常发动战争，这是使国家危亡的做法。我听说：兵力不够的军队，切勿轻易挑战；粮食不足的军队，切勿打持久战。那些主张合纵联盟的人，夸夸其谈，巧言辩说，赞扬人主的节操和品行，只谈好处，而不谈祸害，一旦楚国大祸临头，就措手不及了，所以希望大王要对这件事情深思熟虑才好。

原文>>>

“且夫秦之所以不出甲于函谷关十五年以攻诸侯者，阴谋有吞天下之心也。楚尝与秦构难，战于汉中。楚人不胜，通侯、执圭死者七十余人，遂亡汉中。楚王大怒，兴师袭秦，战于蓝田，又却。此所谓两虎相搏者也。夫秦、楚相弊，而韩魏以全制其后，计无危此者矣，是故愿大王熟计之也。

“秦下兵攻卫、阳晋，必开扃天下之匈②，大王悉起兵以攻宋，不至数月而宋可举。举宋而东指，则泗上十二诸侯，尽王之有已。

“凡天下所信约从亲坚者苏秦，封为武安君而相燕，即阴与燕王谋破齐，共分其地。乃佯有罪，出走入齐，齐王因受而相之。居二年而觉，齐王大怒，车裂苏秦于市。夫以一诈伪反覆之苏秦，而欲经营天下，混一诸侯，其不可成也亦明矣。

“今秦之与楚也，接境壤界，固形亲之国也。大王诚能听臣，臣请秦太子入质于楚，楚太子入质于秦，请以秦女为大王箕帚之妾，效王家之都，以为汤沐之邑；长为昆弟之国，终身无相攻击。臣以为计无便于此者。故敝邑秦王，使使臣献书大王之从车下风，须以决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