费无极言于楚子曰：“建与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，自以为犹宋、郑也，齐、晋又交辅之，将以害楚。其事集矣②。”王信之，问伍奢。伍奢对曰：“君一过多矣，何言于谗？”王执伍奢，使城父司马奋扬杀大子，未至，而使遣之。三月，大子建奔宋。王召奋扬，奋扬使城父人执己以至。王曰：“言出于余口，入于尔耳，谁告建也？”对曰：“臣告之。君王命臣曰：‘事建如事余。’臣不佞③，不能苟贰。奉初以还，不忍后命，故遣之。既而悔之，亦无及已。”王曰：“而敢来，何也？”对曰：“使而失命，召而不来，是再奸也。逃无所入。”王曰：“归。从政如他日。”

注释

②集：成功。

③不佞：不才，古代常用的谦词。

译文

费无极对楚王说：“太子建和伍奢打算率领方城山外的人背叛，自以为好像是宋国和郑国一样，又有齐国和晋国辅助他们，将要合起来损害楚国，这件事情马上就要成功了。”楚王相信了他的话，并逼问伍奢。伍奢回答说：“君王您犯了一次过错就已经很严重了，又怎么能再次相信这样的谗言呢？”楚王把伍奢抓了起来。命令城父司马奋扬去杀太子。奋扬还没到，就先派人告诉太子让他逃走。三月，太子建逃到了宋国。楚王传召奋扬，奋扬让城父大夫把自己逮捕起来送到国都。楚王说：“话从我的嘴里说出来，进了你的耳朵里，是谁告诉建的？”奋扬回答说：“是下臣告诉太子的。君王曾经命令下臣说：‘侍奉建要像侍奉我一样。’下臣不才，不能苟且反复。既然奉了最初的命令去对待太子，就不忍心再执行后来的命令，所以就让他逃走了。不久我又后悔了，但已经来不及了。”楚王说：“你还敢回来，为什么呢？”奋扬回答说：“被派遣而没有完成任务，传召我又不回来，这是再次违命。逃跑也没有其他去处。”楚王说：“你回去吧。还像以前一样的做官。”

原文>>>

无极曰：“奢之子材，若在吴，必忧楚国，盍以免其父召之？彼仁，必来。不然，将为患。”王使召之，曰：“来，吾免而父。”棠君尚谓其弟员曰：“尔适吴，我将归死。吾知不逮④，我能死，尔能报。闻免父之命，不可以莫之奔也；亲戚为戮，不可以莫之报也。奔死免父，孝也；度功而行，仁也；择任而往，知也；知死不辟，勇也。父不可弃，名不可废，尔其勉之！相从为愈。”伍尚归。奢闻员不来，曰：“楚君、大夫其旰食乎⑤！”楚人皆杀之。

员如吴，言伐楚之利于州于。公子光曰：“是宗为戮而欲反其仇，不可从也。”员曰：“彼将有他志。余姑为之求士，而鄙以待之。”乃见设诸焉，而耕于鄙。